当年如果有人经过小城韦尔农,走到那座宏大壮丽的石桥上去游玩(那座桥也许不久将被一道丑恶不堪的铁索桥所替代),立在桥栏边往下望去,便会看到一个五十左右的男子,戴一顶鸭舌帽,穿一身粗呢褂裤,衣衿上缝着一条泛黄的红丝带,脚上穿的是木鞋,他皮肤焦黄,脸黝黑,头发花白,一条又阔又长的刀痕从额头直到脸颊,弯腰,曲背,未老先衰,几乎整天拿着一把平头铲和一把修枝刀在一个小院里踱来踱去。在塞纳河左岸桥头一带,全是那种院子,每一个都有墙隔开,顺着河边排列,象一长条土台,全都种满花木,非常悦目,如果园子再大一点,就可以叫做花园,再小一点,那就是花畦了。那些院落,全是一端临河,一端有所房子的。我们先头说的那个穿短褂和木鞋的人,在一八一七年前后,便住在这些院子中最窄的一个,这些房屋中最简陋的一所里。他独自一人住在那里,孤独沉默,贫苦无依,有一个既不老又不年轻,不美又不丑,既不是农民又不是市民的妇人帮他干活。他称作花园的那一小块地,由于他种的花的艳丽,已在那小城里出了名。种花是他的工作。
由于坚持工作,遇事留意,勤于灌溉,他居然能继造物主之后,培植出几种似乎已被大地遗忘了的郁金香和大丽菊。他能别出心裁,他沤小绿肥来培植一些稀有珍贵的美洲的和中国的灌木,在这方面他超过了苏兰日·波丹。夏季天刚亮,他已到了畦埂上,插着,修着,薅着,浇着,带着慈祥、抑郁、和蔼的神气,在他的那些花中间来往奔忙,有时又停下不动,若有所思地捱上几个钟头,听着树上一只小鸟的歌唱或别人家里一个小孩的咿呀,或呆望着草尖上一滴被日光照得象钻石一样的露珠。他的饮食非常清淡,喝奶的时候多于喝酒。淘气的孩子可以使他听从,他的女仆也常骂他。他简直胆小到好象不敢见人似的,他很少出门,除了那些敲他玻璃窗的穷人和他的神甫之外,谁也不见。他的神甫叫马白夫,一个老好人。可是,如果有些本城或外来的人,无论是谁,想要见识见识他的郁金香和玫瑰,走来拉动他那小屋的门铃时,他就笑盈盈地走去开门。这就是那个卢瓦尔的匪徒了。
假使有人,在那同一时期,读了各种战争回忆录、各种传记、《通报》和大军战报,他就会被一个不时出现的名字所打动,那名字是乔治·彭眉胥。这彭眉胥在很年轻时便已是圣东日联队里的士兵。革命爆发了。圣东日联队编入了莱茵方面军。君主时代的旧联队是以省名为队名的,君主制被废除后依然照旧,到一七九四年才统一编制。彭眉胥在斯比尔、沃尔姆斯、诺伊施塔特、土尔克海姆、阿尔蔡、美因茨等地作过战,在美因茨一役,他是乌沙尔殿后部队二百人中的一个。他和其他十一个人,在安德纳赫的古垒后面阻击了赫斯亲王的全部人马,直到敌人的炮火打出一条从墙垛到斜堤的缺口,大队敌兵压来后他才退却。他在克莱贝尔部下到过马尔什安,并在蒙巴利塞尔一战中被铳子打伤了胳膊。随后,他转到了意大利前线,他是和茹贝尔保卫坦达谷的那三十个卫队之一。由于那次战功,茹贝尔升了准将,彭眉胥升了中尉。在洛迪那天,波拿巴望见贝尔蒂埃在炮火中东奔西突,夸他既是炮兵又是骑兵又是卫队,当时彭眉胥便在贝尔蒂埃的身旁。他在诺维亲眼见到他的老长官茹贝尔将军在举起马刀高呼“前进!”时倒了下去。在那次战役里,由于军事需要,他领着他的步兵连从热那亚乘着一只帆船到不知道哪一个小港口去,中途遇见了七八艘英国帆船。那位热那亚船长打算把炮沉到海里,让士兵们藏在中舱,伪装成商船暗地溜走。彭眉胥却把三色旗系在绳上,升上旗杆,冒着不列颠舰队的炮火扬长而过。驶过二十海里后,他的胆量更大了,他用他的帆船攻打一艘运送部队去西西里的英国大运输舰,并且俘虏了那艘满载人马直至舱口的敌船。一八○五年,他隶属于马莱尔师部,从斐迪南大公手里夺下了贡茨堡。在威廷根,他冒着冰雹般的枪弹双手抱起那位受了致命伤的第九龙骑队队长莫伯蒂上校。他曾在奥斯特里茨参加了那次英勇的冒着敌人炮火前进的梯形队伍。俄皇禁卫军骑兵队践踏第四大队的一营步兵时,彭眉胥也参加了那次反攻,并且击溃了那批禁卫军。皇上给了他十字勋章。彭眉胥,一次又一次,在曼图亚看见维尔姆泽被俘,在亚历山大看见梅拉斯被俘,在乌尔姆看见麦克被俘。他也参加了在莫蒂埃指挥下攻占汉堡的大军第八兵团。随后,他改隶第五十五大队,也就是旧时的佛兰德联队。英勇的队长路易·雨果,本书作者的叔父,在艾劳的一个坟场里,独自领着他连部的八十三个人,面对着敌军的全力猛攻,支持了两个小时,当时彭眉胥也在场。他是活着离开那坟场的三个人中的一个。弗里德兰,他也在。随后,他见过莫斯科,随后,又见过别列津纳,随后,卢岑、包岑、德累斯顿、瓦朔、莱比锡和格兰豪森峡道;随后,蒙米赖、沙多·蒂埃里、克拉昂、马恩河岸、埃纳河岸以及拉昂的惊险局面。在阿尔内勒狄克,他是骑兵队长,他用马刀砍翻了六个哥萨克人,并且救了,不是他的将军,而是他的班长。正是在那一次,他被人砍到血肉模糊,仅仅从他的左臂上,便取出了二十七块碎骨。巴黎投降的前八天,他和一个伙伴对调了职务,参加了骑兵队伍。他有旧时代所说的那种“双面手”,也就是说当兵,他有使刀枪的本领,当官,也一样有指挥步兵营或骑兵队的才干。某些特别兵种,比方说,那种既是骑兵又是步兵的龙骑兵,便是由这种军事教育精心培养出来的。他随着拿破仑到了厄尔巴岛。滑铁卢战争中,他在杜布瓦旅当铁甲骑兵队队长。夺得吕内堡营军旗的便是他。他把那面旗子夺来丢在皇上的跟前。他浑身是血。他在拔旗时,劈面砍来一刀,正砍着他的脸。皇上,心里喜悦,对他喊道:“升你为上校,封你为男爵,奖你第四级荣誉勋章!”彭眉胥回答说:“陛下,我代表我那成为寡妇的妻子感谢您。”一个钟点过后他倒在奥安的山沟里。我们现在要问:这乔治·彭眉胥究竟是什么人?他正是那卢瓦尔的匪徒。
关于他的历史,我们从前已经见了一些。滑铁卢战争过后,彭眉胥,我们记得,被人从奥安的那条凹路里救了出来,他居然回到了部队,从一个战地急救站转到另一个战地急救站,最后到了卢瓦尔营地。
王朝复辟以后,他被编在半薪人员里,继又被送到韦尔农去休养,就是说,去受监视。国王路易十八对百日时期发生的一切都加以否认,因而对他领受第四级荣誉勋章的资格、他的上校衔、他的男爵爵位一概不予承认。在他这面却绝不放弃一次机会去签署“上校男爵彭眉胥”。他只有一套旧的蓝制服,上街时他老佩上那颗代表第四级荣誉勋位的小玫瑰纽。检察官托人去警告他,说法院可能要追究他“擅自佩带荣誉勋章的不法行为”。当这通知由一个非正式的中间人转达给他时,彭眉胥带着苦笑回答:“我一点也不了解究竟是我听不懂法语,还是您不在说法语,事实是我听不懂您的话。”接着,他天天带上那小玫瑰纽上街,一连跑了八天。没有人敢惹他。军政部和省总指挥官写过两三次信给他,信封上写着“彭眉胥队长先生”。他把那些信全都原封不拆退了回去。与此同时,拿破仑在圣赫勒拿岛上也用同样的办法对待那些由贵人赫德森·洛①送给“波拿巴将军”的信件。在彭眉胥的嘴里——请允许我们这样说——竟有了和他皇上同样的唾沫。
①赫德森·洛(HadsonLowe,1769—1844),监视拿破仑的英国总督。
从前在罗马也有过一些被俘虏的迦太基士兵,拒绝向弗拉米尼努斯①致敬,他们多少有点汉尼拔的精神。
①弗拉米尼努斯(Flaminius,约前228—174),罗马统帅和执政官(前198),在第二次马其顿战争中(前200—197)中为罗马军队指挥官。
一天早晨,他在韦尔农的街上遇见了那个检察官,他走到他面前问他:“检察官先生,我脸上老挂着这条刀伤,这不碍事吧?”
他除了那份极微薄的骑兵队队长的半薪之外,什么都没有。他在韦尔农租下他可能找到的一所最小的房子。独自一人住在那里,他的生活方式是我们先头已经见到过的。在帝国时期,他趁着战争暂息的空儿,和吉诺曼姑娘结了婚。那位老绅士,心里愤恨,却又只好同意,他叹着气说:“最高贵的人家也不得不低下头来。”彭眉胥太太是个有教养、难逢难遇的妇人,配得上她的丈夫,从任何方面说,都是教人敬慕的,可她在一八一五年死了,丢下一个孩子。这孩子是上校在孤寂中的欢乐,但是那个外祖父蛮不讲理地要把他的外孙领去,口口声声说,如果不把那孩子送交给他,他便不让他继承遗产。父亲为了孩子的利益只好让步,爱子被夺以后,他便把心寄托在花木上。
其他的一切,他也都放弃了,既不活动,也无密谋。他把自己的心剖成两半,一半交给地目前所做的这种怡情悦性的营生,一半交给他从前干过的那些轰轰烈烈的事业。他把时间消磨在对一朵石竹的希望或对奥斯特里茨的回忆上。
吉诺曼先生和他的女婿毫无来往。那上校在他的心目中是个“匪徒”,而他在上校的眼里则是个“蠢才”。吉诺曼先生平日谈话从来不提上校,除非要讥诮他的“男爵爵位”才有时影射一两句。他们已经明确约定,彭眉胥永远不得探望他的儿子,否则就要把那孩子撵走,取消他的财产承继权,送还给父亲。对吉诺曼一家人来说,彭眉胥是个得瘟病的人。他们要按照他们的办法来教养那孩子。上校接受那样的条件也许错了,但是他谨守诺言,认为牺牲他个人不算什么,那样做还是对的。吉诺曼本人的财产不多,吉诺曼大姑娘的财产却很可观。那位没有出阁的姑奶奶从她母亲的娘家承继了大宗产业,她妹子的儿子自然是她的继承人了。
这孩子叫马吕斯,他知道自己有个父亲,此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谁也不在他面前多话。可是在他外祖父领着他去的那些地方,低声的交谈,隐晦的词句,眨眼的神气,终于使那孩子心里有所领悟,有所认识,并且,由于一种潜移默化的作用,他也自然而然地把他常见的那种环境里的观点和意见变为自己所固有的了,久而久之,他一想到父亲,便感到羞惭苦闷。
当他在那种环境中渐渐成长时,那位上校,每隔两三个月,总要偷偷地、好象一个擅离指定住处的罪犯似的溜到巴黎来一次,趁着吉诺曼姑奶奶领着马吕斯去望弥撒时,他也溜去待在圣稣尔比斯教堂里。他躲在一根石柱后面,心惊胆战,唯恐那位姑奶奶回转头来,所以不动也不敢呼吸,眼睛盯着那孩子。一个脸上挂着刀痕的铁汉竟能害怕那样一个老姑娘。
正因为那样,他才和韦尔农的本堂神甫,马白夫神甫有了交情。
这位好好神甫是圣稣尔比斯教堂一位理财神甫的兄弟。理财神甫多次瞥见那人老觑着那孩子,脸上一道刀痕,眼里一眶眼泪。看神气,那人象个好男子,哭起来却又象个妇人,理财神甫见了,十分诧异。从此那人的面貌便印在他心里。一天,他到韦尔农去探望他的兄弟,走到桥上,遇见了彭眉胥上校,便认出他正好是圣稣尔比斯的那个人。理财神甫向本堂神甫谈起这件事,并且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同去访问了上校。这之后就经常往来了。起初上校还不大肯说,后来也就无所不谈了,本堂神甫和理财神甫终于知道了全部事实,看清彭眉胥是怎样为了孩子的前程而牺牲自己的幸福。从此以后,本堂神甫对他特别尊敬,特别友好,上校对本堂神甫也引为知己。一个老神甫和一个老战士,只要彼此都诚恳善良,原是最容易情投意合成为莫逆之交的。他们在骨子里原是一体。一个献身于下方的祖国,一个献身于上界的天堂,其他的不同点就没有了。
马吕斯每年写两封信给他的父亲,元旦和圣乔治节①,那种信也只是为了应应景儿,由他姨母不知从什么尺牍里抄来口授的,这是吉诺曼先生唯一肯通融的地方。他父亲回信,却是满纸慈爱,外祖父收下便往衣袋里一塞,从来不看。
①圣乔治(Saint Georges,3—4世纪),相传为古代基督教殉教者,原为军人。彭眉胥是军人,故重视圣乔治节,节日在四月二十三日。
序
01 米里哀先生
02 米里哀先生改称卞福汝主教
03 好主教碰到苦教区
04 言行合一
05 卞福汝主教的道袍穿得太久了
06 他托谁看守他的房子
07 克拉华特
08 酒后的哲学
09 阿妹谈阿哥
10 主教走访不为人知的哲人
11 心中的委屈
12 卞福汝主教门庭冷落
13 他所信的
14 他所想的
01 步行终日近黄昏
02 对智慧提出的谨慎
03 绝对服从的英勇气概
04 蓬塔利埃乳酪厂的详情
05 恬静
06 冉阿让
07 失望的内容
08 波涛和亡魂
09 新的损失
10 那人醒了
11 他干的事
12 主教工作
13 小瑞尔威
01 一八一七年
02 双四重奏
03 四对四
04 多罗米埃乐到唱起西班牙歌来
05 蓬巴达酒家
06 相爱篇
07 多罗米埃的高见
08 一匹马的死
09 一场欢乐的欢乐结局
01 一个母亲遇见另一个母亲
02 两副贼脸的初描
03 百灵鸟
01 烧料细工厂①发展的历史
02 马德兰先生
03 拉菲特银行中的存款
04 马德兰先生穿丧服
05 天边隐约的闪电
06 割风伯伯
07 割风在巴黎当园丁
08 维克杜尼昂夫人为世道人心花了三十五法郎
09 维克杜尼昂夫人大功告成
10 大功告成的后果
11 基督救我们
12 巴马达波先生的无聊
13 市警署里一些问题的解决
01 休息之始
02 “冉”怎样能变成“商”
01 散普丽斯姆姆
02 斯戈弗莱尔师父的精明
03 脑海中的风暴
04 痛苦在睡眠中的形状
05 车轮里的棍
06 散普丽斯姆姆受考验
07 到了的旅人准备回程
08 优待入席
09 一个拼凑罪状的地方
10 否认的方式
11 商马第更加莫名其妙了
01 马德兰先生在什么样的镜子里看自己的头发
02 芳汀幸福了
03 沙威得意
04 司法者再度行使法权
01 从尼维尔来时所见
02 乌古蒙
03 一八一五年六月十八日
04 A
05 战争的玄妙
06 下午四点
07 拿破仑心情愉快
08 皇上向向导拉科斯特问了一个问题
09 不测
10 圣约翰山高地
11 拿破仑的向导坏,比洛的向导好
12 羽林军
13 大 祸
14 最后一个方阵
15 康布罗纳
16 将领的比重
17 我们应当承认滑铁卢好吗?
18 神权复炽
19 战场上的夜景
01 二四六○一号变成了九四三○号
02 也许是两句鬼诗
03 一定是事先作了准备,才会一锤敲断脚镣
01 孟费郿的用水问题
02 两幅完整的人像
03 人要喝酒,马要喝水
04 娃娃上场
05 孤苦伶仃的小女孩
06 这也许可以证明蒲辣秃柳儿的聪明
07 珂赛特在黑暗中和那陌生人并排走
08 接待一个也许是有钱的穷人的麻烦
09 德纳第玩弄手法
10 弄巧成拙
01 戈尔博师爷
02 枭和秀眼鸟的窠
03 联苦成甘
04 二房东的发现
05 一个五法郎银币丁零落地
01 曲线战略
02 幸而奥斯特里茨桥上正在行车
03 看看一七二七年的巴黎市区图
04 寻找出路
05 有了煤气灯便不可能有这回事
06 哑谜的开始
07 再谈哑谜
08 又来一个哑谜
09 佩带铃铛的人
10 沙威扑空的经过
01 比克布斯小街六十二号
02 玛尔丹·维尔加支系
03 严 厉
04 愉 快
05 谑 浪
06 小 院
07 黑暗中的几个人影
08 人心后面是石头
09 头兜下的一个世纪
10 永敬会的起源
11 小比克布斯的结局
01 从抽象意义谈修院
02 从史实谈修院
03 我们在什么情况下可以尊敬过去
04 从本原的角度看修院
05 祈 祷
06 祈祷是绝对的善行
07 责人应有分寸
08 信仰,法则
01 进入修院的门路
02 割风面临困难
03 纯贞嬷嬷
04 冉阿让竟好象读过奥斯丹·
05 靠醉酒来保证不死是不够的
06 在四块木板中间
07 “不要把卡片遗失了”①这句成语的出处
08 答问成功
09 潜 隐
01 小不点儿
02 他的一些特征
03 他 有 趣
04 他可能有用
05 他的疆界
06 一点历史
07 在印度的等级划分中,野孩也许有他的地位
08 最后一个国王的一句妙语
09 高卢的古风
10 瞧这巴黎,瞧这人
11 嬉笑,表率
12 人民的未来世界
13 小伽弗洛什
01 九十岁和三十二颗牙
02 有其主,必有其屋
03 明 慧
04 望百老人
05 巴斯克和妮珂莱特
06 略谈马依和她的两个孩子
07 家规:天不黑,不会客
08 两个不成一对
01 古老客厅
02 当年的一个红鬼
03 愿尔等息怨解冤
04 匪徒的结局
05 望弥撒具有使人成为革命派的功用
06 遇见个理财神甫的后果
07 短布裙①
08 云石碰花岗石
01 一个几乎留名后世的组织
02 悼勃隆多的诔词,博须埃作
03 马吕斯的惊奇
04 缪尚咖啡馆的后厅
05 视野的扩展
06 窘 境
01 马吕斯穷愁潦倒
02 马吕斯生活清苦
03 马吕斯成长了
04 马白夫先生
05 穷是苦的好邻居
06 接 替 人
01 绰号:名字的形成方式
02 光明是实
03 春天的效果
04 一场大病的开始
05 连续落在布贡妈头上的雷火
06 被 俘
07 U 字 谜
08 残废军人也能自得其乐
09 失 踪
01 地下层和地下活动者
02 底 层
03 巴伯、海嘴、铁牙和巴纳斯山
04 黑帮的组成
01 马吕斯找一个戴帽子的姑娘,却遇到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
02 发 现
03 四 脸 人
04 穷苦中的一朵玫瑰
05 天生的贼眼
06 兽 人 窟
07 战略和战术
08 穷窟中的一线光明
09 容德雷特几乎哭出来
10 公营马车定价:每小时两个法郎
11 穷苦请为痛苦效劳
12 白先生的五个法郎的用途
13 独在远方,不想念诵“我们的天父”
14 一个警官给了一个律师两拳头
15 容德雷特采购用品
16 用一首流行于一八三二年的英国曲调改编的歌
17 马吕斯的五个法郎的用途
18 马吕斯的两张椅子对面摆着
19 提防暗处
20 陷害
21 捉贼总应先捉受害人
22 在第三册①中叫喊的孩子
01 有始
02 无终
03 路易-菲力浦
04 基础下面的裂缝
05 历史所自出而为历史所不知的事物
06 安灼拉和他的副将们
01 百灵场
02 监牢孵化中的罪恶胚胎
03 马白夫公公的奇遇
04 马吕斯的奇遇
01 秘密房子
02 冉阿让参加了国民自卫军
03 茂叶繁枝
04 换了铁栏门
05 玫瑰发现自己是战斗的武器
06 战争开始
07 愁,更愁
08 长链
01 外伤,内愈
02 普卢塔克妈妈信口开河
01 荒园与兵营相结合
02 珂赛特的恐惧
03 杜桑说得更生动
04 石头下面的一颗心
05 珂赛特看信以后
06 老人好在走得及时
01 风的恶作剧
02 小伽弗洛什沾拿破仑大帝的光
03 越狱的惊险
01 源
02 根
03 哭的黑话和笑的黑话
04 双重责任:关怀和期望
01 春光好
02 美满幸福的麻醉作用
03 阴影的初现
04 cab①在英语中滚,在黑话中叫
05 夜间的东西
06 马吕斯现实到把他的住址告诉了珂赛特
07 年老的心和年轻的心开诚相见
01 冉阿让
02 马吕斯
03 马白夫先生
01 问题的表面
02 问题的本质
03 埋葬:再生之机
04 当年的沸腾
05 巴黎的特色
01 关于伽弗洛什的诗的来源的几点说明。一位院士对这诗的影响
02 伽弗洛什在行进中
03 理发师的合理愤怒
04 孩子惊遇老人
05 老人
06 新战士
01 科林斯开设以来的历史
02 起初的快乐
03 格朗泰尔开始觉得天黑了
04 试图安慰于什鲁寡妇
05 准备
06 等待
07 在皮埃特街加入队伍的那个人
08 关于一个名为勒·卡布克而实际也许并非勒·卡布克的人的几个问号
01 从卜吕梅街到圣德尼区
02 巴黎枭瞰图
03 边缘的极限
01 旗——第一幕
02 旗——第二幕
03 伽弗洛什当初也许应当接受安灼拉的卡宾枪
04 火药桶
05 让·勃鲁维尔的诗句顿成绝响
06 求生的挣扎继以垂死的挣扎
07 伽弗洛什很能计算路程
01 吸墨纸,泄密纸
02 野孩敌视路灯
03 当珂赛特和杜桑都在睡乡的时候
04 伽弗洛什的过度兴奋
01 圣安东尼郊区的险礁和大庙郊区的漩涡
02 在深渊中如果不谈话,又干什么呢?
03 明朗化和忧郁感
04 少了五个,多了一个
05 在街垒顶上见到的形势
06 马吕斯惊恐不安,沙威言语简练
07 情况严重
08 炮兵们认真起来了
09 使用偷猎者的技巧和一种百发百中的曾影响一七九六年判决的枪法
10 曙 光
11 枪无虚发,也没伤人
12 混乱支持秩序
13 掠过一线希望
14 这儿看到了安灼拉情人的名字
15 伽弗洛什外出
16 长兄如何成了父亲
17 “死去的父亲等待将死的孩子”①
18 秃鹫成为猎物
19 冉阿让报复
20 死者有理,活人无过
21 英雄们
22 一步一步
23 俘 虏
01 海洋使土壤贫瘠
02 阴渠的古代史
03 勃吕纳梭
04 人所不知的细节
05 当前的进步
06 未来的进步
01 阴渠和它那使人料想不到之处
02 说 明
03 被跟踪的人
04 他也背着他的十字架
05 流沙象女人,狡猾又奸诈
06 地 陷
07 在人以为能上岸时却失败了
08 撕下的一角衣襟
09 内行人看来马吕斯似已死去
10 慷慨捐躯的孩子回来了
11 绝对中之动摇
12 外祖父
第四卷 沙威出了轨
01 在重新见到一棵钉有锌皮的树的地方
02 马吕斯走出内战,准备和家庭斗争
03 马吕斯进攻
04 吉诺曼小姐终于不再觉得割风先生进来时拿着东西有何不妥
05 宁愿把现款放在森林中也远胜交给这样的公证人
06 两个老人,各尽其能,为珂赛特的幸福创造一切条件
07 幸福中依稀记得的梦的余波
08 两个无法寻找的人
01 一八三三年二月十六日
02 冉阿让的手臂仍用绷带吊着
03 难分难舍
04 “不死的肝脏”①
01 第七重环形天和第八层星宿天①
02 泄露的事里可能有的疑点
01 地下室
02 又后退了几步
03 他们回忆起卜吕梅街的花园
04 吸力和熄灭
01 同情不幸者,宽宥幸福人
02 油干了的灯回光返照
03 他能抬起割风的马车,但现在连一支钢笔也嫌重
04 墨水倒反而使人变得清白了
05 黑夜后面有天明
06 荒草隐蔽,雨露冲洗